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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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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码标记的是五百万钱,可就从陛下之前卖官搞拍卖来看,再加上那些官宦们的贪婪,真要买下来五百万钱可不够。

曹田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两年相处对陆离的认知压过了对方去洛阳后变了的可能:府君为侍中随侍陛下左右,难道对此事便无有规劝吗?

这话放在他们两个关系并不怎么亲近的前郡守与郡丞,现侍中与郡守之间,委实是交浅言深。

但如果放在心系黎庶的同道之人之中,却是无有冒犯、尽显赤城。

陆离想到那场半真心、半表演的进谏,以及紧随其后的不欢而散,只叹道:为之奈何。

曹田同样叹道:我从前认识的府君,从来不说这样的话。

洛阳竟艰难至此吗?以致于让我那永不言败的府君都只是徒叹奈何。

被对方这么一叹,陆离反而叹息不起来了,洛阳自然不容易,不过倒也没有艰难到这个地步。

他又不是要对着对方卖惨:未曾艰难至此,只是圣心既定,无转圜之余地。

就如大汉将亡,无挽救之可能。

从陆离这句话中,曹田意识到对方可能真的就这件事情跟陛下转圜过。

府君似乎还是那个府君,可洛阳显然不是乐安郡。

曹田提壶倒水:伯安莫要多虑,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吗?

陆离知道不会好起来的,在位的陛下荒唐,可这位荒唐的陛下死后,这个天下会更加荒唐。

如今的大汉已有民不聊生之象,各地起义作乱不胜其数,外族亦是虎视眈眈、屡屡犯境。

这样的现状好似已经足够悲惨,可未来的乱世是十室九空的地狱。

就如同秦末,天下苦秦久矣,可天下人更多的死在秦亡后的大乱斗之中。

要是算账的话,反抗好像是如此不划算的事情,但天下、人心这本账从来不是这么算的。

若无愤而反抗、揭竿而起,何以让人知晓民意既是天意。

陆离端起面前的水杯向曹田示意:承君吉言。

语罢,两人相对一饮而尽。

处完了祭祖的事情,陆离上山了一趟,给陆乔的坟头除了除草,再将自己带上来的东西一一摆在对方墓前。

陆离也不管自己如今身穿的早已不再是以前干农活时穿的粗布麻衣,直接将之前用来包裹东西的包袱随意一铺,然后就地坐下。

来之前他有很多话想要对陆乔说的,可真的来了却又一句都说不出来了,有什么用呢,左右自己说了对方也不一定能听得到。

就算听到了,对方难道能够给出什么回复不成?

在对方坟前坐了坐,沾染了一身灰尘,毁掉了一块包裹布,陆离启程准备去洛阳了。

但在离开之前,还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一包略带干瘪的果子被放到了陆府门前。

在陆离回乡祭祖后,乐安郡不少百姓都往陆府门口放过东西。

但是这果子,陆离拿起其中一个自己去洗了洗,一口咬下便对送果子的人有所猜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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