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第2页)
闻言,崔太后斥道:“崔澄,你在和谁说话?”
“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掀袍跪下,“姐姐,我求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容容到底在哪儿?”
崔太后点点案上的信,道:“你觉得我和爹娘一道骗你?娘难道会早早预料到出事,在京城里就写好信给你?”
他仍是不肯信,就算。。。。。。就算他爹和姐姐逼着容容和离,她怎会真的愿意?
在母亲的信下,就是一张写了他们二人名字的和离书。
他撕了。
崔澄如堕噩梦。
接下来不论是他大吵大闹,还是跪下请求,他姐姐崔太后都没有改过口。他失魂落魄出了昌明殿,仍是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最亲近的家人仿佛生出了一张恶鬼面在欺骗他,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他勉强维持着脚步平稳,向见到的宫人连着打听了好几个,才知道他的妻子住在山水梵镜,他赶去后发现远远就有侍卫把守,即使他抬出他姐姐的名号也无济于事。
天崩地裂。
崔澄漫无目的在行宫里游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太初池畔的远处。他像从前一样,心情不虞时就跳上高树,茫然地看向远处。
他想起他和容容第一回见面,他也坐在树上,十分不愿意去相看,到了地方都懒怠见人,谁知看到个美貌无双的姑娘在池边拆发髻,时不时撇撇嘴皱皱眉,生动极了。
方才姐姐说乔家大姑娘也就是漪容的大表姐,定亲一直遇到大大小小的差错,如今还待字闺中,等过阵子就去问问乔家愿不愿意再结亲。
他一想起来就觉得恶心,他才被迫和离,家人已经给他考虑续娶了。
容容她到底在哪里呢?
崔澄看向远处的湖光山色,又是愤怒又是悲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容容肯定是跟着崔家人来的,她既然住在行宫里,女眷住处外人进不去,那他要怎么见到她,要怎么给她传信?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太初池上飘过一条小船,在池边树木掩映下,崔澄看到船上一个女子伏在一个男人身上,男人的手按着女人的肩,那女子的一只脚翘起,一双粉紫色梅花纹的绣鞋正中间垂着一颗珍珠。
能在行宫的太初池与美同游的,不是皇帝就是宁王了,崔澄漠然地想。
船很快就看不见了,那男人似乎是陛下,女人的脸自始至终他就没有看清过。
他一动不动坐了许久,天际霞光初现。
容容心里一定同样难过,她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一想到这,崔澄险些摔下去。
崔澄索性跳下了树,往前走了约摸三十几步,就被暗处出来的禁卫拦住。
果然那男人是陛下。
崔澄往回折返,准备再去她的住处面前试试运气,也许她会出门呢。
实在不行,他只有去求见陛下,请陛下给他做主了!
他情绪低落,走得很慢,夕阳西下,天色犹如火烧。走着走着,崔澄脚步一顿,在不远处一面蔷薇花墙边,他看见了自己两个妹妹在和漪容说话。
三人应是碰巧遇见,侧脸上神色都很不自在。她面色红润,像是在外走动了半日,崔澄贪婪地看着许久不见的妻子,从头一寸寸看到脚。
蓦然间,他的视线凝住了,一动不动。
她的裙摆沾染了污泥,遮住大半的鞋,但正中央是一枚珠子,珠子旁是梅花的图样。。。。。。
漪容坚持不和皇帝一道走,她满心愁烦,愁得不想见到任何人。走在波光粼粼的太初池边,她竟然连寻死都不行。
偌大一处行宫,她哪里也不想去,可也不能原地僵着。她胡乱走了约摸半刻钟,就遇到了崔家的二姑娘和三姑娘。
以往三人有多要好,如今情状又有多尴尬。
漪容也不知崔家是用什么理由和这两个年少天真的姑娘说的,对外说的性情不合,她们总不可能信。她厌憎崔太后和谯国公夫妇,但不至于迁怒到两个姑娘身上。
但也懒得多说,只是敷衍着两个姑娘干巴巴的说让她保重身体,若有难处还是一家人的话。
说了一会儿都觉得不自在极了。漪容心头骤然涌起一股酸楚,和她们说说笑笑一道吃酒的日子还在眼前,日后就都是陌路了。
她不想再说了,正要提出告辞,突然看到不远处站着她被迫和离的丈夫。
他脸色铁青,大步朝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