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圆满的一天(第1页)
【古建再生事务所(8)】张野:早知道多放一天假,昨晚不该睡那么早(龇牙jpg)冯小军:尊敬的领导,感谢您平日的指导与支持,在这个团圆的时刻,愿您的家庭幸福美满,事业如日中天,中秋节快乐!(鲜花,亲吻,拥抱jpg)赵立言:师徒二人格局高下立判。张野:快删了,我来发!冯小军苏棠:大家中秋快乐!节日快乐!群主发红包!说得好!陆砚从床上起来立马给家里二老包了个红包以表心意,随后附上电话问候。今天他要去杨老头家吃饭,还得和杨小姐出去玩——昨天饭桌上说好的。不清楚是留洋派的自由,或者杨小姐顶着家里压力才出来,总之今天心情好得跟天气一样和煦。浦东惠南区某座略带年代感的居民楼内,陈禹一家在此度过了婚后第一个中秋。照例应该回男女任意一方家里过,第二天再轮到另一家,或者干脆一齐聚着吃个饭热闹热闹。总之方式因人而异。这天,陈禹、颜朵两口子哪都没去,就家庭重要还是事业重要展开了婚后第一场争吵——陈禹一开始想带着老婆去合作伙伴家里聚餐、后又退而求其次试图独自赴约。男方理由是:前天提前约好了。女方理由是:未经家庭会议通报,约定无效。客厅静悄悄,茶几上放着一口未动的生煎包和豆浆,袅袅的热气渐渐隐退空气中。有时候矛盾不可怕,就怕双方都有一定正当性且彼此不肯让步!‘正确’与‘正确’之间的争议,唯有一方妥协方可平息,如若不然谈到最后,陈禹引申到‘很可能会影响未来事业发展、家庭财政状况’;颜朵更严重,从几年前讲起,开始质疑两人关系的坚固性。这是一场注定不会有亲朋劝架的战争,因为今天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家丑不宜外扬。是的,他们成家了。何以为家?顾南乔昨天接到顾明远电话后,赶在大清早提着东西回静安别墅,却扑了个空。阿姨告诉她,顾先生出去谈客户了,大概晚上回来。于是她将信将疑地回自己房间呆着,开启过于空闲的一天。看看电影、翻翻朋友圈。打小她就没有玩手机的习惯,很快就百无聊赖起来。不是没想过约杨灵去做做美容、一起逛逛街什么的。前者两人都很喜欢,后者是杨灵突然间感兴趣的。这意味着什么,依闺蜜俩的默契自然不言而喻。可她又不是陆砚,一个人在上海的他正好和一个人的杨灵作伴。天知道这两人今天又该多潇洒?光线把体育馆的玻璃幕墙割成碎晶片,却照不进中央那片羽毛球场。男人单脚碾了碾鞋底,橡胶与塑胶地面摩擦出砂纸打磨金属般的冷响。他握拍的虎口处暴起青筋,碳纤维拍框在阴影里泛着幽蓝,像淬过冰的匕首斜指地面。对面的女人将马尾辫绕成发髻,风吹过,发尾甩出的弧度像精密的检测仪。起球。羽毛球经由球拍像炮弹般高射而出,越过最高点后便泄了力,以慢镜头般的姿态开始下坠。她握着球拍的手指关节泛白,瞳孔里映着羽毛球的倒影,却像被冻在原地的石膏像。马尾辫绕成的发髻随着微仰的脖颈绷直了线条,手腕微微内扣、手持球拍等待时机、呈蓄力状。“扑——”直到羽毛球轻飘飘落在光洁的额心上,那拍也不曾挥出。陆砚:“”羽毛球骨碌碌滚到脚边,女人眨了眨眼,才像断电重启的机器人般双手抱头蹲下去。说实话,有点可爱,又有点好笑。“杨小姐,没事吧?”他表现得很急,就像不小心从二楼撞下半桶糯米胶那样担心。若不是亲眼看到球只是落在额头而非眼睛,或许真会那样懊悔不已。“陆砚,你的球砸到我了。”她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因此每个人在羽毛球场的说辞都因人而异。尽管在再三确认且放水,杨灵说‘打羽毛球的时候陆砚故意用羽毛球砸到她了’,有毛病吗?没有。因此要道歉。“不好意思,太久没打手生了。”话语没有泄露一丝笑意,堪称完美。所以这般离奇的展开又怎会发生在晚上8点的同济体育场呢?这得从两点钟的时候,陆砚从杨老头家出来、去老洋房和杨灵碰面说起。“对,这个角度真的绝了!脸颊微微侧一点,哇,是古希腊掌管美貌的神吗?好看的嘞这张!”老洋房一直以来就是适合拍照片的地方,尤其阳光明媚、心情畅快的时候。陆砚决定讨个巧,专挑女孩子愿意花时间的项目带杨灵玩一天。,!期间只要嘴甜、搞好服务,想必对方不至于心里会落空。“这些话听着好奇怪,摄像师先生从哪借用的?”“内在心意百分百是真的。”拍摄进行了十来分钟,杨灵才从各种夸奖中适应过来。嗯,是一个可以从容在‘夸夸群’进退自如的女子了。oversize浅灰色连帽卫衣配上墨绿色百褶长裙,她安静站在彩绘玻璃窗前、任由彩色光将她晕染。这套显然与之前各种针织衫或者连衣裙风格不同,看着可真洋气。于是拍摄结束,陆砚递给她一瓶水暂做休息,在一旁对照模特进行人像速写——上次一块深夜吃火锅的时候便想这么做了。“刚才我就想问,为什么两点半的时候你闹钟会响啊?”用铅笔勾勒眉骨时,笔尖总忍不住在眉峰处轻颤,让眉尾化作几根被橡皮擦淡的绒毛。“那是做眼保健操的时间。”她抿了小口水,一滴汗从鬓边淌过。对,就是国内中、小学生午间休息结束后做的那种。当时陆砚就像看了欧亨利的短篇小说一样,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一想到结束今天的活动以后,杨灵要专门回家补一次眼保健操,嘴角就忍不住上扬。于是在那个连空气因子都十分乖巧的午后,经商量,他的炭笔有幸记录下27岁版本的眼保健操。杨灵爱在睡前喝一杯牛奶,而且得喝完再刷牙;工作时戴眼镜;现在又多了一条,下午要做眼保健操。对方的生活已经向他撕开了道口子,彼此越来越融洽。融洽到,他有勇气挑开那个话题——“杨小姐对修缮方案是什么看法呢?我们一直缺个机会好好聊聊。”犹记得初相识那会,她在住建局会议室上‘刚硬’的发言以及两人不可开交的讨论,实在不堪回首。因此他说的是杨小姐而非杨博士,此时是朋友间的推心置腹而非工作上的不依不饶。鸟在梧桐树上‘叽啾’叫唤。这次,她酝酿了好久才开口,“现代技术已经到了比较成熟的阶段它可以解决很多传统工艺的局限性,还兼顾安全和经济性但是你们好像很排斥。”还记得初版意见书上面,杨灵给出的三个主要争议点中,光是‘自然通风方案需通过cfd气流模拟’这条,就会在建筑形态和构造上产生影响。比如设置通风中庭或者引入机械辅助通风之类的。他也想了一会,手里的画笔暂时搁置,小心翼翼说:“修缮的本质我们认为修缮的本质是‘最小干预’,机械施工会破坏木构件的自然纹理吧?用文保局的话说就是:文保优先,拒绝商业化改造”交流不在内容,有时候是一种态度、情绪上的交换。杨灵怕语气太冲场面没有余地,陆砚也怕、甚至更怕。相信对方能感觉出来。“那,我们一起探索两者的平衡点,怎么样?”“好。”所以纵使分歧,又有什么可怕的呢?纵使‘对’与‘对’发生冲突,只要双方有握手言谈的心,定不会产生最糟的结果。这点适用的地方很多,这天过后,陆砚对与杨灵之后的恋爱关系产生了不小的信心。一个坦诚且愿意讲道理的女人,怎么能不:()沪上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