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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和他分开后,李檄无法释怀,除了无法接受姜诺的离开,也是因了他们天生就是一对儿,她是他的表妹,未婚妻……
他走了,她一生该如何过?
但其实……她和旁人在一起,也是可以幸福的。
那个人可以替代他,她会对那个人笑,会对那个人撒娇,也许未来的某一日……还会叫那人哥哥……
李檄隐忍的唇角轻轻抽动,双手紧紧握紧缰绳。
如此分析,他对齐岁柏倒不再居高临下。
能看出来,齐岁柏在家里一直是众星捧月的小少爷,而自己,不过是在冷宫中辗转,朝不保夕的可怜皇子,他如今地位高于齐岁柏,但又如何呢?
他长大的日日夜夜,渗透了太多委屈,恐惧,隐忍。
他是在暗夜中生长的藤蔓,而齐岁柏,却宛若春光中长成的树,一枝一叶,都是舒展明亮的模样。
因此,他的举手投足,都让人温暖,心生亲近。
他的光亮,也会温暖诺诺吧。
而且,他还会那般温暖的家世,就连他的父母,对姜诺也甚是亲近。
她不再会母仪天下,但那又如何,她会有相互陪伴的家人,会有每
日陪伴在她身侧,无微不至的夫君……
想到此,李檄面色愈发难看,他对王公公冷冷道:“我看有个步行的禁卫军很疲惫了,武人还是要骑马,至于文官嘛,还是坐车为好。”
王公公很能明白李檄的心思,但这次也卡壳了……
禁卫军很疲惫??陛下怎么会突然大发善心关注起地上跑着的兵士了?等等……陛下说的重点应该是最后一句……文官坐车……
王公公灵机一动,文官……方才陛下面色又难看,那所指的大约就是齐大人了,不过这次他们轻装简行,三个是行李辎重车,四辆是宫女马车,还有两辆,一个坐的姜诺,一个是为周栀准备的,但周姑娘大部分时辰骑马,因此这辆车只是偶尔坐坐……
这么看来,哪辆车都不适合齐大人坐啊。
“陛下说的车是指?”
李檄面不改色:“当然是坐他自家的车。”
他既然那么想喂羊,就在车上和那羊长相厮守好了!
王公公怔住。
难道陛下说的是……那辆拉羊和鸡的车?!
那车靠近就一股子味道,让齐公子去车上,也太折辱了吧。
再说,堂堂陛下,如此手段,也太幼稚了吧。
但他面上还是恭敬赞叹道:“陛下英明,奴才这就去和齐大人说一声。”
王公公几句暗示,齐岁柏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他步履从容,翻身坐上羊车,羊的前腿受了一点小伤,因吃痛总是挣扎不安,齐岁柏拿出笛子,平稳悠扬的笛声传来,小羊羔慢慢平静。
姜诺闻到笛声,也掀起车帘,只见天边淡云几朵,齐岁柏坐在羊车上,即使袍角沾染了灰尘和点点羊粪,也仍是清雅出尘。
姜诺咬牙:“李檄……”
姜诺下了马车,直奔李檄马前:“陛下无缘无故,如此折辱朝臣,岂非可笑。”
李檄在马背上含笑俯瞰她:“诺诺,你到表哥的马上来,声音太小,哥哥听不清。”
姜诺扬声:“你……”
话音未落,身子一轻,竟是又被李檄抱到了马背上,李檄温热的气息在她耳后倾洒:“他觊觎你路人皆知,朕可不是无缘无故。”
话音刚落,只听众人一声尖叫,一头硕大的黑熊露出利齿,凶狠朝羊车奔袭而来。
大概是羊腿的伤口流血,血迹吸引了黑熊。
齐岁柏面色苍白,千钧一发,黑熊即将咬上羊车。
箭划破风声,李檄手起箭落,黑熊登时中箭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