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1页)
云笙有些自暴自弃。
她早就知道沈竹漪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其实是想看她哭,对吧。
只消别人不痛快,他便痛快了。
泄愤似的,云笙咬他的力道更重了。
落下一圈牙印,甚至都见了血。
可是沈竹漪不怒反笑,他眉眼弯弯地摩挲着手上那圈见血的印子。
之后的缝合格外利落,结束后,沈竹漪将那枚备好的蜜饯递到云笙唇边,温声道:“多谢师姐配合,做得很好。”
云笙听他这般敷衍的类似于“乖孩子”的夸赞,有种莫名的羞辱感。
她也没有和吃的过意不去,飞快地叼走了那枚蜜饯。
沈竹漪的视线落在云笙柔软的发旋上,他取出绢帕,擦拭着修长五指沾染的血迹。
他的动作慢条斯理,热气升腾时,眼尾泛着一点红晕,他缓缓闭上眼,面上的神情慵懒餍足。
指腹触及温热的伤口时,被滚烫的鲜血包裹,温软、黏腻,鲜血没过他的指缝,他的指尖荡过一阵酥麻,兴奋地颤抖着。
云笙看见他这神情,活脱脱一副杀完人还陶醉回味的样子。
她被吓得心跳加速,她想试探能不能动。
还是动不了。
药粉的起效时间并没有那般快,她只能嘴里动两下,将蜜饯吃了。
片刻后,沈竹漪睁开眼。
他很自然地替她包扎好伤口,再替她将披在身上的衣物层层捋平整,他的动作轻柔,近乎是避开她的伤口。
她披着的头发也汗湿了,粘稠地贴覆在脖颈上,他便伸出手,耐心地将那一捧头发自她衣服中揽起来。
期间他冰冷的护腕不免擦过云笙的脖颈。
云笙侧了侧头。
那系在她脖颈上的两条细细的红色丝绢带子便松了,很快便像是两条灵活的小蛇一般,顺着白皙的锁骨滑进冗杂的衣物中。
沈竹漪知道这是云笙小衣的带子。
起初,他并不知这是什么。
直至一日,云笙在明霞峰晾晒衣物时,此物甚小,险些被风卷走,他眼疾手快接住了,布料像是丝绸,手感顺滑,有兰草的香气,随意便可揉捏成一团。
他问她这是什么。
云笙吞吞吐吐地和他解释:“这是,心衣。”
沈竹漪问云笙,他为何没有。
云笙只是红着脸道:“这是女子用来保护自己的,你可千万别模仿!”
说完,便匆匆从他手中夺过,像是一阵风般跑走了。
沈竹漪至今也不知为何她要穿这种华而不实,只有一片薄薄布料的东西,若说要护住命脉,那更不可能。
但她需要,所以他便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