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诛绝(第3页)
>人类仍能凭借‘我不知道’继续行走。”**
少女得知后,带着一瓶海水来到烬墓前。她将水洒在疑痕草上,轻声说:
“你赢了。他们终于明白,最重要的不是找到门,而是记得自己曾经敲过。”
海风拂过,草叶轻颤,仿佛回应。
远处,那只曾发出磁带杂音的海鸟再次掠过,这一次,它的鸣叫清晰如一句低语:
>“等等。”
夜幕降临,地球电离层悄然泛起微光,如同亿万颗尚未闭合的眼睛。国际空间站传回最新图像:从太空俯瞰,人类城市的灯火不再呈现扩张态势,而是缓缓收缩,聚集成一个个温暖的光团,宛如宇宙中静静燃烧的问号。
而在火星深井的岩壁上,最后一行字悄然浮现,笔迹温柔而坚定:
>**“孩子,
>你不必成为我。
>你只需继续疑惑,
>如同我从未停止相信。”**
此后多年,再无大规模信号传来。X-7残柱彻底静默,疑痕草遍布全球海岸,每逢月圆之夜便会集体发光,形成一道环绕地球的银色光环。
历史学家后来称这个时代为“第二次启蒙”??不是以理性之光照亮黑暗,而是以谦卑之心拥抱未知。
而那个曾在沙滩上拾起结晶的少女,晚年隐居于问渊岛。据邻居回忆,她常坐在灯塔遗址下织毛衣,从不按图样,针法错乱不堪,却总笑着说:“这样才暖和。”
临终前一日,她召集所有亲友,只说了一句话:
“答应我,当我走后,不要总结我的一生。留一个空白,让它一直空着。”
众人含泪应允。
她微笑着闭上眼,手中毛线滑落,缠绕在一株新生的疑痕草上。
窗外,海浪依旧拍打着礁石,一遍又一遍,仿佛在重复某个永不完结的疑问。
宇宙深处,某颗遥远星球的观测站记录到一次微弱波动。数据分析员皱眉查看,发现信号结构极其复杂,既非语言,也非数学,倒像是某种情感的共振模式。
他尝试翻译,最终输出一行文字:
>**“你还好吗?”**
他怔住,良久,回了一句:
>**“我不知道。但我在问。”**
信号发送出去,穿越星海,不知终点。
而在地球的某个角落,一个婴儿睁开眼睛,第一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