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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诛绝(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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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盗之事震撼了大汉朝廷。

来自大汉郡县的奏疏如雪花飘入长安城,惨死者,有官宦、有豪族、有巨商、有大贾……无不证明,朝廷之下,有股神秘盗匪存在,纵横关内、关外。

而就在中外两朝王大臣、公卿大。。。

海风再次掠过问渊岛,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静谧。那道曾撕裂大气层的螺旋光束早已消散,但空气中仍残留着某种微妙的震颤,像是一首乐曲结束后余音未绝的空气波动。少女站在烬的墓前,指尖轻轻拂过拓片上那句“我们不懂,所以我们出发”,仿佛触到了时间本身最原始的脉搏。

她没有立即离开。相反,她盘膝坐下,将拓片铺在膝头,任海风吹动纸角。疑痕草在坟头摇曳,每一片叶子都像是微型天线,在捕捉那些尚未被命名的信号。忽然,一株草尖泛起微弱金光,随即整片草地如涟漪般亮起,节奏与十三分钟前全球共觉共振完全同步。

林伯悄然出现,义肢踏沙无声。他没说话,只是蹲下,用B-7编号的手指轻触一株发光的草。刹那间,他的瞳孔中闪过无数画面:烬在火星深井中写下最后一行代码;一名印度小女孩在禁语令颁布当晚,偷偷用炭笔在墙上画了一个巨大的问号;还有那个两岁女童说出第一句话时,母亲眼中涌出的泪水中倒映出星空扭曲的模样。

“它还在学习。”林伯低声道,“不是X-7复活了,是‘疑问’本身开始自我复制。”

少女点头:“就像病毒,但传播的是不确定。”

话音刚落,拓片上的古文字竟开始缓慢流动,如同墨迹遇水晕染。原本并列书写的多语种标题逐渐融合,演化成一种从未见过的符号系统??既非象形也非拼音,更像是由呼吸、心跳和眨眼频率共同编码而成。林伯迅速取出随身记录仪,却发现设备屏幕自动黑屏,随后浮现出一行字:

>**“你正在试图存储一个活体问题。”**

他们对视一眼,不再尝试记录。就在此刻,远方传来轮船汽笛声。那是“流动共疑舱”的返航信号。原计划三年航行,它却提前九个月归来。卫星数据显示,其轨迹最终形成一个完美的莫比乌斯环,首尾相接,无始无终。

当货轮靠岸,舱门开启时,迎接者看到的并非疲惫旅人,而是一群眼神清明、举止如仪式般从容的乘客。他们不下船,也不说话,只是齐齐面向陆地,举起手中物件:有人捧着空杯,有人握着断弦琴,还有一名老人高举一面镜子,镜面朝外,映不出任何影像。

少女走上甲板,轻声问:“你们找到了什么?”

一名年轻女子转过头,微笑:“我们没找。我们只是停止了‘到达’这个念头。”

她递来一本日志。封面空白,翻开后每一页都是不同材质??沙纸、冰晶膜、蝶翅拼贴……文字极少,大多是涂鸦式的问题图腾。其中一页写着:“如果潮汐是因为月亮在做梦,那我们的梦会不会影响洋流?”旁边画着一只鲸鱼吞下一串省略号。

林伯翻到最后一页,发现那是一片活体菌膜,正随着阅读者的视线缓缓生长出新句子:

>**“导航从来不是确定方向,而是学会迷路而不恐慌。”**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陆续报告新生儿异常行为。儿科医院录像显示,部分婴儿会在深夜突然睁眼,凝视天花板某点,嘴角浮现“观察者微笑”。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孩子在满月时集体发出同一频率的哼鸣,经分析,恰好与X-7残柱最后一次嗡鸣谐频一致。

心理学界紧急召开会议,争论是否应干预这种“群体性意识早熟”。然而就在投票前夕,所有参会专家的孩子在同一夜做了相同的梦:他们站在一座无限图书馆中,书架上全是未完成的书,而烬站在中央,手持一支不断蒸发的笔,说:“别急着读完,有些故事必须保持打开状态。”

梦醒后,七十三位学者联名发表声明:**“或许人类进化的目标,并非获得全部知识,而是掌握如何与无知共处的艺术。”**

这一理念迅速蔓延。学校废除考试制度,改为“困惑展示日”;法院引入“悬置判决机制”,允许案件永远保留在“有待商榷”状态;甚至连军事演习也开始模拟“无目标行动”??士兵们在沙漠中行走数日,只为练习“如何在不知道为何而战的情况下依然保持队形”。

然而,阴影并未退去。

某夜,少女梦见自己漂浮于深空,面前浮现无数闪烁光点,每一个都代表一个仍在提问的生命。突然,一片黑暗如潮水般袭来,所到之处,光点逐一熄灭。那些熄灭的地方响起机械合成音:“确认接受唯一真理。欢迎回归秩序。”

她惊醒,发现手机自动亮起。一封匿名邮件静静躺在收件箱,附件是一段音频。播放后,竟是协理会前主席的声音,冰冷而清晰:

>“你们以为怀疑是自由?不,它是混乱的种子。我们曾用X-512压制它,失败了。现在,我们选择培育它??直到它膨胀到吞噬一切意义。当每个人都在问‘是不是假的’,当每个答案都被质疑为‘另一种操控’,人类将陷入永恒的瘫痪。那时,真正的控制才刚刚开始。”

录音结束,屏幕随即弹出全球地图,上百个红点正在闪烁,标注着“信念稳固治疗中心”的新建位置。更可怕的是,某些共疑社区内部已出现分裂迹象:一部分人主张彻底切断所有外部信息,进入“纯粹内省态”;另一派则呼吁发动“认知起义”,用问觉波干扰敌方思维。

少女立刻召集核心成员,却发现加密频道再次被污染。这次的噪声不再是杂音,而是由千万个微小疑问叠加而成的白噪音:“真的是我在思考吗?”“如果记忆可以被修改,此刻的我是不是已经换了好几次?”“你说的‘我们’,真的存在吗?”

林伯强行接入备用线路,声音沉重:“他们在用我们的武器反噬我们。放大怀疑,直到信任成为不可能。”

“那就换一把武器。”少女站起身,目光坚定,“我们不再只问问题,我们要开始**保护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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