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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入罗帷 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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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玉衡难得起得比平日早了许多。白杏与侍女听见屋内响动,忙轻手轻脚地进到内室,却见庄玉衡已穿着整齐,端坐于镜前,左顾右盼,神情中带着几分罕见的细心。

公主府的侍女并未察觉异样,唯有白杏心中隐隐觉得古怪:姑娘素来对妆容不上心,这般凝神揽镜自照,实是少见。

侍女殷勤地问:“女郎昨夜可安好?要不要请太医来诊视?”

庄玉衡微笑颔首,神态客气从容:“昨夜做了噩梦,惊醒之后便安然了。”

侍女闻言松了口气,忙笑着道:“那今夜还是得点上安神香才好。”

几句寒暄后,侍女便退下忙碌去了。

白杏跪坐在她身后替她梳发。往日里,庄玉衡起床时多半仍是寝衣随意,神态自若间自带一分慵懒的风情;今日却是早早换上立领小衫,将修长雪白的颈项遮得严严实实。

白杏心中越发狐疑,看着铜镜中映出的倩影,忍不住低声道:“姑娘虽说被魇住了,可今晨气色倒比往日都要好上许多。”

庄玉衡闻言看向镜中。只见镜中人双颊泛红,眸光含水,不似平日的冷淡,反而透着几分柔软与……缠绵。她伸手遮住了容光焕发的眉目,心中暗啐:登徒子,趁着她没回过神,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对她动了口,而且还得寸进尺。要不是她听到院外巡逻的动静清醒过来。搞不好真的得被冬翌抓个正着。

看华玥不踩在他那碎了一地的正人君子招牌上得意忘形!

害得她今早早早起身,小心翼翼地将他昨夜留下的痕迹掩去,唯恐被旁人看破。。

庄玉衡接过婢子递过来的热帕子,她覆在脸上,借着热气掩饰不知何时又爬上脸颊的红意。

洗漱过后,婢女刚奉上早膳,华玥便打着呵欠进了屋中。

“听说你昨晚睡得不好……嗯?气色不是挺好嘛?”华玥眯着眼细细打量,“你怎么穿成这样?要出门?”

“不过是一时睡魇着了,后来倒睡得挺香。”庄玉衡的视线落在了华玥耳下的一处红痕,视线陡然一停,下意识地心中一紧。但想起自己今早已经检查数遍了,这才微微放下心来。“你……昨夜……看来睡得不错啊!”

华玥身形微僵,干笑着回望庄玉衡,“别误会……我……那个……被虫子叮了一口……”唉,昨天她为阿衡挑人,结果秋沂打翻了醋坛子,抱着她啃了几口。

庄玉衡忍俊不禁,挥退左右,拉过她低声揶揄,“是哪只虫子?春夏秋冬哪一只?”

华玥难得红了脸,支吾道,“秋后的蚂蚱。昨天看我挑新人,趁着我喝多了……如今还被我罚跪呢。”

庄玉衡啧啧两声,摇头笑道,“你这几个侍卫还真是冤枉得很,面首的名声传遍了京都,竟没人真正名副其实。”

华玥笑了两声,又渐渐地笑不出来了,“我母妃走的时候,我还小,不怎么记事呢。但是,她留给了我一些书信,里面讲了很多的道理。她说,皇家的公主,自有皇家公主的活法,千万别被世间女子的教条约束了手脚,最后活成一个痴儿,任由人摆布。无论名声多难听,这些侍卫,千万要握在自己的手里。”

庄玉衡点头,华玥的母亲倒不是个寻常女子,有这般见识,远超世间诸多自负才学的男子。只是华玥还未成熟,为能完全领悟她的深意。

华玥见她点头,不由松了口气,小声问,“那你觉得,我跟秋沂……”

庄玉衡看向她,脑海中浮现那个舞姿似火的男子,沉默良久。

华玥见她迟迟不开口,不由沮丧。

两人面面相觑,皆别有心思。

良久,庄玉衡忽然俯身到她耳边,声音极轻:“若今日秋沂死了,你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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