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向死而生(第1页)
霍思言却抬手拦下沈芝,神情冷定。“好。”她答得极快,几乎没有犹豫。太后微微一怔,随即眸光暗合。“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霍思言声音沉稳,字字如铁:“意味着无论成败,我都必须去,因为若不去,昭国会毁。”太后盯着她片刻,忽然缓缓叹息,似乎在笑,又似乎在怜悯。太后几秒钟后收敛神色,不再答话,只轻轻挥手。“退下吧,本宫会下旨,三日后启程西北。”霍思言低头行礼,转身时却明显感到,背后那道目光如影随形,冷得刺骨。出了营帐,沈芝当即低声质问:“你疯了吗?她摆明是拿你做弃子!”霍思言望着雪夜深处,眼神沉如冰潭。“疯的不是我,而是这天下。”谢知安默默看她片刻,忽然伸手,按在她冰冷的肩上。“不用问我,老样子,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随你。”霍思言转头与他对视,心中一瞬间的波澜,却被她生生压下。她只是轻轻点头。“好。”霍思言转头看向沈芝,沈芝眉头紧蹙,有意回避霍思言。“看我干嘛?我是不会白白和你去送死的……”风雪呼啸,掠过三人肩头。昭国的未来,已悄然踏上另一条血路。风雪渐停,昭国营地的号角声在黎明前骤然响起。三日之期已至。霍思言披着玄青斗篷立于营门外,望着远方白茫茫的山岭,心头无声起伏。她知道,此行西北,不仅是与新魂派的角力,更是一次生死难料的试探。太后将她推至风口浪尖。她若退缩,便失去一切,她若前行,也许能窥见真正的真相。谢知安牵马而来,眉宇间沉着冷毅。他将缰绳递给霍思言,低声道:“一切已备齐,太后虽口口声声支援,但暗哨与辎重,我已另做安排,以防临阵变卦。”霍思言接过缰绳,目光闪动,低声答道:“你多留一手是对的,她不会放心我,更不会放心你。”沈芝也走来,身姿挺直,赤鞭盘绕腰侧,眼神中透着锋芒。“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霍思言看向沈芝,笑而不语。沈芝将一把锋利的小匕首交于霍思言。“雪山古庙若真是魂派根基,此行必有伏杀,你们信太后的支援,我可不信,她宁愿我们折在途中,也好让秘密永远埋葬。”霍思言点头,却没有否认。营外,周照允率数十昭军骑兵护阵而立,铁甲铮然,旌旗猎猎。他纵马上前,望向三人,神情庄重。“太后有令,此行由我统率护送。”霍思言微微一愣。“你?”周照允冷声道:“你以为昭国军权尽在你们手里吗?别忘了,魂派未绝,国境仍危,你们不过是被推上台前的棋子。”沈芝冷笑道:“副将大人倒是坦白。”周照允没有理会她,只直视霍思言。“太后信你,但我不信,一路上,我会盯死你们,若有异动,格杀勿论。”霍思言眸光一凝,却没有辩驳。“好,你要盯便盯,但若遇敌,你最好出手够快。”周照允眉头一紧,却未再言。晨光乍起,浩浩昭军启程。铁蹄踏破冰雪,阵列延伸入天际,风声与马嘶交织,像是为一场未见硝烟的战役敲响前奏。行至岭北,风雪骤烈。前锋探子急驰而回,满面惊惧。“将军!前方驿道坍塌,桥梁断裂,仿佛人为毁去!”周照允神色大变,霍思言立刻上前问:“断口在何处?”探子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在……在黑崖谷。”沈芝心头一震。“黑崖谷……那是通往雪山的唯一捷径。”谢知安沉声道:“看来有人早已算准我们会走这条路。”霍思言闭了闭眼,心中已有预感。黑崖谷是险道,断桥一毁,行军必被迫绕行,而绕行之路,恰是东溟余孽最容易设伏之地。“这是引诱。”她轻声开口,却被周照允冷声打断。“无论是不是引诱,军阵已在路上,不能回头!”霍思言直直望着他,声音冷冽:“若你执意强行闯谷,必是全军葬送。”周照允咬牙,气氛剑拔弩张。谢知安忽然开口:“我带先锐探路,你若不信,可以随行,但若前方果真有伏杀,你就得听霍思言的。”周照允冷哼一声,却点头应下。队伍分出一列,由谢知安、霍思言、沈芝与周照允领头,直奔黑崖谷。风雪如刀,山壁陡峭。黑崖谷内,白雾翻涌,视线被彻底遮蔽。马蹄声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入深渊。忽然,霍思言指尖的魂符微微震颤。她脸色骤变,低声喝道:“停下!”几乎同一刻,白雾深处,一道低沉的号角声传来,带着森然魂息。“来了。”沈芝瞬间抽出赤鞭,谢知安拔剑在手,周照允脸色大变,下令护兵列阵。白雾之中,黑影逐渐浮现,竟是一支整齐的军列。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尸兵,他们盔甲残破,却魂火在眼,动作整齐划一,恰如一支死而不灭的铁骑。“魂傀军……”霍思言心口骤然收紧。谢知安持剑立于阵前,声音冷厉:“看来新魂派早已等在这里。”白雾深处,一道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我等了好久……你们可算来了……”那声音低沉,仿佛从地底传出,带着森冷的笑意。霍思言心头一凛,眼神死死盯住前方。“如此熟悉的气息,难道是……”那道模糊的身影缓步走出,身披破旧黑甲,眉心魂痕闪烁,正是早已应在地宫中灭绝的,玄伽!玄伽自雾中而来,脚步沉重,却带着某种不死不灭的威压。他的身躯明显破碎,血肉与魂火交织,像是从地狱中挣扎归来的恶灵。“你们以为……真的能灭我?”声音低沉嘶哑,却带着疯狂的执念。玄伽缓缓抬手,掌心之间,一道漆黑的魂火燃起,瞬间点燃四周尸兵的眼眶。“赤玄子虽亡,但魂不散,我的魂,便是他留在世间的最后一根线。”:()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