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敌亦是故(第1页)
已经干涸的黑血,带着浓烈的魂术灼烧气息,与昭廷护魂阵不同,更非赤玄子旧法。沈芝微微眯眼,心中一颤。“看来,我们来晚了。”“依我看,未必晚。”谢知安环顾四周,似乎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他们可能在等我们。”果不其然,就在众人戒备之际,一阵低鸣自冰原彼端响起。那是某种古老魂器启动的声音,低沉、苍凉,如号角一般回荡在天地之间。紧接着,雪幕翻涌,一道身影自风雪中缓缓走出。那人一身素衣,面罩黑纱,举止极尽优雅,每一步踏出,脚下便浮现出极为古怪的魂纹,交错如网,竟无一丝重复。沈芝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镜魂步?”“不是。”霍思言凝视那魂纹,忽然低声道:“那是混魂法。”谢知安眉头紧蹙。“你确定?混魂术不是早在三十年前就被禁绝?当年所有典籍都被昭廷魂部销毁……”“禁得了书,禁不了人。”霍思言站直身子,缓缓上前一步。“他,不是一个人。”那黑纱人停下脚步,语声却未从他口中传来。反而是雪地上空,一道魂音凭空响起:“昭廷出使,真是看得起我等残魂。”“你是何人?”霍思言沉声问。那声音忽然轻笑:“我是他们眼中“不可再现之术”的遗脉,是你们魂术禁令之下,第一滴逆流的水。”“你可以叫我,魂渊。”沈芝道:“魂渊……这名字,不在魂部册籍上。”“自然不在。”那声音冷冷笑道。“因为昭廷的魂史,是从清洗开始的。”霍思言声音平稳:“你既敢现身,可是想谈?”“谈?”那魂音冷笑一声。“你来,是想收编,我等是来重铸魂法,你觉得,咱们能谈出什么?”谢知安目光一寒,正欲出声,却被霍思言抬手止住。她走上前一步,眼神如锋。“不能谈,也不能阻我前行。”魂渊沉默了片刻,忽然道:“等等,你,就是霍思言?”“正是。”“那就好。”那魂音低沉下去,如埋骨之钟。“赤玄子死前,留了你一道血愿,说若你至,便开门一见。”“开哪道门?”话音刚落,冰原之下,忽然魂光大起。一方古阵自雪下浮现,阵心赫然是一处,魂门遗址。魂门遗址自冰原浮现,宛若一道沉眠多年的古钟在风雪中缓缓复响。那阵法之中,残魂不散,魂力乱流交错盘旋,竟映出若隐若现的山水旧影,像是另一重时空的断片被强行撕裂,嵌入此刻的现实中。沈芝面色骤变。“这不是普通的魂阵,这是双影魂镜。”谢知安眸光如刀,立刻抽出佩剑。“这玩意儿连魂部都弃用百年了,怎么可能还存在?”霍思言凝神细望,未急于言语。她知此阵一出,代表新魂派非但不避魂术禁忌,反而大胆以古术重构法理,试图建立一整套脱离昭廷监控的魂道体系。阵心之处,浮现出一道虚幻的赤色影像。那不是旁人,正是赤玄子。只是此刻的他,神魂飘忽,宛若一抹将熄残灯。他缓缓抬首,看向霍思言,唇角竟露出一丝冷笑。“霍四姑娘。”他的声音,混杂着破碎的魂音,断断续续,却异常清晰。“你终于来了。”沈芝握拳,低声道:“他死前,果真留了血愿……”“你是否……还记得……你娘的墓?”赤玄子忽然提及,众人心头皆是一凛。霍思言不动声色。“你若想以此挑衅,不妨换个话题。”赤玄子魂影轻笑,语气似悲似嘲。“你娘的墓……不是墓。那是封印。”此话一出,风雪忽静。谢知安目光骤冷。“你说什么?”赤玄子却像未闻,只自顾自低语:“三十年前,那场浩劫……你不在场……你不知你母亲以何种代价,换这天下太平二十年。”“她以自身魂骨为阵基,封了什么?”霍思言上前一步,眸中波澜起伏,却牢牢压住声音的颤意。赤玄子没有回答,而是伸出一指,点向阵心。“你若想知……便入阵一观。”沈芝脸色大变。“霍思言,不可!这阵能夺魂吞识,你若魂识不稳,极易陷入其中无法自拔。”“我必须去。”霍思言低声应。“这是她留给我的事,我得去听。”谢知安沉声道:“我陪你。”“你们去,那我也去。”沈芝毫不犹豫。霍思言回眸看向二人,眸光坚定。“若我失魂乱识,你二人可否为我守阵?”谢知安一顿。“你让我们留在外面?”霍思言没有回答,只是向前踏入阵中。,!魂光刹那间如潮水般将她吞没。沈芝脸色苍白。“她一个人进去了……”谢知安拳头紧握,欲冲,却被阵力所阻,只能冷冷盯着那阵法,低声骂道:“疯了……她又来逞能这样子。”阵中。霍思言仿佛坠入一场旷古之梦。四周皆为魂丝织构的虚境,远处宫墙林立,内有锦衣御卫,正是昭国旧都“龙仪城”。她踏入宫门,却见宫中一处幽暗园林之中,一女子独坐梅树之下,素衣如雪,眉眼与她有六七分相似。“娘?”霍思言低声唤。那女子抬眸,神情恍惚。“你终于来了。”“你……不是亡了么?”“亡……亡?”女子轻笑。“我以魂封城,引断魂门古法,引你归来。”“你知我会走上这一步?”“昭廷终需一人,知魂而不为魂所役。”女子缓缓起身,轻抚她的发。“你生于乱世,注定为局中人。”“赤玄子,是你旧识?”“是敌亦是故。”女子语声淡然“你莫信他,但也莫拒他所传,魂术之道,分不清正邪,只看持术之人,心向何方。”话落,女子身形缓缓淡去,四周魂境剧烈震荡,仿佛这一梦境不该存在于现实,正在被强行抹除。霍思言想上前,却一阵天旋地转,意识猛地被拉出。她陡然睁眼,阵外风雪依旧。:()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