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页)
国木田:“啊?”
夏目其实对于炸弹有一点心理阴影。
以前他在东京上学的时候遇到过一次爆炸事件,那回爆炸物处理班没能及时排爆,而那天发烧没能去学校的他是最后见到那名萩原警官的人。
那天他烧到头昏目眩连路都走不动,还是那个年轻的警官一路将他背下楼,在楼梯口把他交给另一名警官。
那天他什么都没记住,就记住了那人身上淡淡的烟味和绚烂的白日花火。
那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盛大也是最残酷的一场烟花。
就盛开在夏目眼前。
盛大在它在关键时刻让人们看见了人性的真善美。
残酷在它盛开在好十几名年轻警官的尸骨上。
那是一场由鲜血浇筑而成的烟花。
“嘭”地炸开在他眼前。
回忆猛然冲击,夏目脑子一阵眩晕,伸手撑住栏杆扶手,微微躬身,大口呼吸空气。
他的鼻尖似乎嗅到了那股久久没能消散的硝烟味。
那天之后,夏目卧床了很长一段时间。
比从小到大任何一次发烧的时间都要久。
温度最高时升到了41度,烫得吓人。
周围的人包括他自己都担心他会烧傻掉。
不过,在卧床十天后,他的烧渐渐降下去了。
虽然身体也虚了很长一阵子,但捡回一条命。
大家都说他的被这场爆炸吓到了,警视厅也派了几个警官前来慰问,其中有个卷发的警官来的最勤快,但每次过来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站着。
被同行的警官吐槽说比雕塑还像雕塑。
但夏目隐隐感觉不是这样的。
那段时间他的意识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从这名警官身上嗅到了一股令人安心的气息。
是和萩原警官一样的烟味。
他头一回觉得烟草味也是能令人平静下来的。
直到一股劣质的烟味涌入鼻腔,夏目呛了一下,猛咳了好多下。
空旷寂寥的街道上,只有他一个人咳嗽的声音。
他有种错觉,仿佛此时此刻,世界上也只有他一人停驻。
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似乎是想把胸腔深处的郁气尽数吐出。
握着栏杆的手也渐渐放松,手掌指节处握出了深深的红痕,但他浑然不觉。
他的头皮发根处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将头扬起,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寒意的空气涌入气管进入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