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4页)
经过一连数夜的搜肠刮肚,我终于如愿地炮制出一篇几乎轰动整个宿舍楼的惊世赅俗之作:一个贫苦的老农民给万恶的大地主做了一辈子的长工,最后活活累死,可还是没有还清欠地主的债。
三年后,这个老农民的媳妇又生一个儿子,当他得知自己的爸爸因给地主扛活累得吐血而死后,在他童年的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他要为死去的爸爸报仇,于是,他毅然决然地参加了革命队伍,决心推翻这个吃人旧社会。
我的这部大作第一个阅读者当然是我的知已——孙逊,他读着读着,突然嘿嘿嘿地讥笑起来,我不知何故:“你笑什么,我什么地方写错啦?”
“嘻嘻,”
孙逊顽皮地冲我笑道:“哪里写错了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写错!”
“笨蛋!”
孙逊放下我的大作,趾高气扬地教训起我来:“哼,就这点文化还想当作家呢,那个老农民都死了三年,他媳妇还能生出一个孩子来?嗯,你能不能不闹!”
“哦,”
我迷茫地问道:“为什么不能!”
“不能,”
“为什么不能!”
“就是不能!”
我与孙逊拿着刚刚问世的大作从我家一直争到他家,孙逊的妈妈正站在梳妆台前描眉画嘴,听到我们的争执,她顿时开怀大笑,孙逊走到他妈妈的身旁:“妈妈,你说能不能?”
“哈哈哈,”
孙逊的妈妈乐得前仰后合:“能,能,没准是遗腹子呢!”
“可是,”
孙逊不服气地说道:“就算是遗腹子,也不可能三年才生出来啊!”
这件事比秋天的大风刮得还要快,整个宿舍楼乃至整个设计院都知道此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羞得不敢出门。
这件事深深地剌痛了我的自尊心,同时我彻彻底底地教育了我,为了补上这一课,我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有关这方面知识的书籍。
可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在那场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之中,“性”被视为绝对不可以在公开场合谈论的禁岂话题,“性”被看成是最为肮脏的,最不为人耻的事情。
我翻遍家里所有能够找到的书籍,仍然找不到一本有关谈论这方面的书籍。
我甚至翻阅过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的起源》里面虽然有“性”方面的论述,可是,那太过于高深,作为一个小学生的我是根本无法读懂的。
失望之余,我将目光盯在了妈妈的梳妆台上,梳妆台的大镜子下面有一个小抽屉永远都是紧锁着的,从妈妈每次开启小抽屉时那种神秘的脸色里,我敢肯定小抽屉里一定装着那不可见人,有关男子之间那种事情的东西。
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打开妈妈的小抽屉。
可是,小抽屉的钥匙总是揣在妈妈的挎包里,妈妈每天上班的时候都是拎着小挎包,形影不离。
我努力了多次,偿试了各种办法却始终没有拿到那把小钥匙。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让我意外地观察到了小抽屉里的秘密,那是一个休息日,妈妈在同事们的催促下参加一个活动。
临走出,因为过于匆忙,妈妈只顾着叮嘱我在家里不要淘气,不要拧煤气开关等等等等,唠唠叨叨之中,她竟然忘记了锁上小抽屉。
这使我惊喜得心花怒放,待妈妈将房门锁死,我悄悄地溜进妈妈的卧室激动不已地拉开了小抽屉,啊,我的眼前顿时现出一片惊奇,我看到了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