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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遇骆统领(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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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夹道尽头的角门出去,右转第三个岔路,能绕到政事堂的西侧廊。但那里是官员休憩处,你若再被发现,我也保不住你。”

侍卫的脚步声在廊下停了停,又渐渐远去。

骆章这才松开手,退开半步。

柳嘉之愣住:“你……”

“别问。”骆章打断她,从袖中摸出块黑檀木牌塞给她,“若被盘问,就说奉我命令去取文书。”

夹道外又传来动静,这次是侍卫换岗的吆喝声。

骆章看了眼天色,推了她一把:“走。”

柳嘉之被他推得往前踉跄,握着那块还带着他体温的木牌,回头时正撞见他转身的背影。

玄色劲装在阴影里像块沉默的石头,而石头耳后那片皮肤,红得像秋日的晚霞。

角门合上,隔绝了身后的动静。

*

柳嘉之按骆章说的转了三个岔路,果然看见一个廊道。

廊柱斑驳,却恰好能望见政事堂的侧窗。

柳嘉之刚躲进阴影里,就听见屋内的争执声。

“辽使放话,半年内若不增岁币,便要亲赴太原巡边。这分明是逼我们亮底牌!”一个洪亮的声音拍着案几,震得窗纸都颤了颤,“老夫主张拒增岁币,调西北军回防,与他对峙!”

立刻有另一个声音反驳,带着几分疲惫:

“张相公莫要冲动,西北军刚与夏人打完仗,此刻调回,河西走廊怎么办?辽人要的是面子,增币虽屈辱,却能换来数年喘息……”

“数年?李相公可知,去年增的十万匹绢还没凑齐,今年再要二十万,国库都要空了!”先前的声音更怒了,“你这是饮鸩止渴!”

柳嘉之屏息听着,忽然,一个平缓却带着穿透力的声音插了进来:

“增币可暂许,但需加一条。北辽需约束夏人,不得再扰我边境。如此既给了辽人台阶,也能离间二国,为我们重振边防争些时日。”

那被称作张相公的人哼了一声:“晏相公倒是想得美,辽人怎会替我们管夏人?”

晏相公?柳嘉之皱了皱眉,晏井承啥时候做相公了?

*

“不试试怎知?”晏殊的声音依旧平静,“辽使昨夜在驿馆宴饮,席间频频问起驻军的布防。他们要的从来不是岁币,是探我们的虚实。”

柳嘉之开始努力回忆,里面人提到的,应该就是庆历年间的增币危机。

其本质是北辽借索求,试探北宋的边防底气。

正想着,窗内的争执渐渐歇了,似是有人起身。

柳嘉之慌忙往屋檐深处缩了缩,却见侧门被推开,几个官员陆续走出来,为首那个身着紫袍。

也不是晏井承啊……晏……

柳嘉之敲了敲脑门,快想啊死脑子!感觉很熟悉了,呼之欲出了快!

“谁在那里?”

*

完了。

柳嘉之急中生智喊道:“臣女……奴婢是来寻晏相公的!”

这话一出,连晏殊都挑了挑眉。

他目光扫过她沾着泥点的宫女服饰,视线最终停在她脸上。

秋宴上那个弹六弦琴的柳姑娘,杏眼间的清灵气,竟半点没被这宫女衣裳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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