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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或友(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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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董遐吃吃地笑了起来,喘过一口气才调笑开口:“就算是百姓不要钱、把地白送给我,最后我也捞不到一分一毫。”

“更何况,是我放火烧了村子,让百姓闹起来。”

语气平淡,理所当然,像讨论着自己又开了几家店铺,甚至带着自豪骄傲。

秦书颜一震,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让蔺迁黄添倒台的办法不胜枚举,你却干这伤天害理的事!简直是不可理喻!”

董遐充耳不闻,视秦书颜的愤怒如无物,晃到了驿馆内一棵树下乘凉。

“其实不该告诉你的,但是一看到你一脸正经、又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我又忍不住说。”

董遐打量着秦书颜,像看着猫儿狗儿那样的小玩物,无所谓说道:

“我这是…顺了小将军的意。小将军想让蔺迁黄添反目成仇,我就帮着你祸水东引,黄添现在背着黑锅,肯定以为是蔺迁给他泼脏水、陷害他,为了独吞偃州田地。”

“你偷听?!”蔺衡安吩咐下人安顿好司马纯,就听到了内幕,他与秦书颜并肩而立,质问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最开始就说明了,我要他倒台、偿命、万劫不复!”

董遐不掩狠厉,如狼一般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们俩:“奈何官官相护,大罪变小,小罪从无!被他害死的人还没转世投胎,他就能完好无损地从大牢里出来,继续做常人难以企及的富家翁!小将军,这合理吗?”

不合理,秦书颜一时间默了。

“这不是你祸害无辜的理由!你放火伤民、诬陷朝廷命官,依我大虞律法自是要从重处理,给百姓一个公道!速速束手就擒!”

蔺衡安展现出身为北部尉的官威,若是换作旁人,早就两股战战、磕头饶命了。但是他面前的是董遐,一个八面玲珑、在官场商铺都游刃有余的滚刀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董遐凄厉地大笑,笑蔺衡安异想天开,笑得眼里泛出了泪花:“杀父之仇,理应偿命!秦将军,你说对吗?”

董遐不理蔺衡安,一步步走近秦书颜,直到二人几乎鼻尖相碰,他的声音如鬼魅一样、勾人沦陷:“报复蔺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有多难,就不用在下告诉小将军了吧?机不可失啊……”

“你休想拉她下水……”蔺衡安严词拒绝,想要推开董遐。

“蔺迁的侄子!”

董遐突然拔高了声调,打断了蔺衡安说话:“你吃着我们的骨血,有什么脸在这里插话?!”

“你闭嘴!”

秦书颜怒斥,蔺衡安猛地回眸,以为她在骂自己,心里受伤。秦书颜定定看着董遐,原来是让董遐闭嘴。

蔺衡安反应过来,才敢呼出一口气,收起了差一点就破碎的心。

“本将军希望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一介商户,又犯下了滔天大罪。你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敢蹬鼻子上脸?”

董遐自讨没趣,也不做纠缠,不甚在意转身。临走前撂下了一句话:“小将军向我要账本,我已经呈给你们看过了,我的诚心,也摆出来了。至于谁看到了、谁没看到,可就不是我操心的事了。”

说罢,他飘然而去,一脚踏在门槛上。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微微侧头,调笑说着:“对了,小将军不必因为察觉不了我的脚步声而懊恼,毕竟我幼时就小偷小摸惯了,上梁下墓,都不在话下。”

驿馆院内,秦书颜蔺衡安二人相顾无言,只有司马纯醉死过去的打鼾声起起伏伏。

州衙内,亦是一片狼藉。行伍出身的黄添气急败坏,砸了前堂目所能及的笔墨纸砚、珍宝奇玩。

蔺迁年事已高、头发花白,被黄添这个大老粗胡闹一通,既拦不住,也说不清理。气得他捂着胸口、头冒金星,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呸!你别给我装死,祸害老子那个劲儿去哪了?”

黄添累得急得出了一身热汗,两手一抓,把地上手脚冰凉的蔺迁薅了起来,大声质问:“你现在赶紧派人,解决了外面闹事的百姓,咱俩的事往后再算账,不然老子死也要拉你垫背!”

门外嘈杂,黄添带来的人已经和蔺迁的侍从打成一团乱麻。黄添打开门昂首阔步地出来,高声喊道:“别打了!回府!蔺家的赶紧去看看你们主子,别忘了我让他干的事!”

黄添不顾外面群情激愤的百姓,开道回府。州衙蔺府的侍从刚一进屋,看见自家州牧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一阵哭天抢地。又是喊着请医官,又是按着蔺迁的人中,又是在一旁喂水扇风。

好半天,蔺迁才幽幽转醒,看着眼前狼藉,听着外面抗议,差点两眼一抹黑,再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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