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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房子不是轻松一句话得来的,那是她付出全部存款,堵上未来几十年才换来的牺牲之所。
等她安置好,就将外公接过去。
这才是她原本的计划。
距离发车时间还早,辛识月在外面随便找了家饭店用餐。
她有满腔憋屈,隔着手机跟闺蜜倾诉。
“当初明明是他自己非要在嫂嫂那边买房,才过一年就改变主意。”
“凭什么每次都要我给他兜底,就因为我有,就该拿出来共享吗?”
“既然什么都没计划好,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回来?”
那些窝藏在心底,无法当面质问哥哥的话滔滔不绝。
临到最后,重油盐的香辣菜到嘴里都尝不出味:“可是,我跟哥哥关系挺好的,真要看着她跟嫂嫂挤在几百块钱的出租屋里么……”
周文萱自然偏帮好友,全程为她疏导:“其一,他不听家人劝告,执意在其他城市买房;其二,他没有跟家里人商量,擅自决定回来。这些跟你都没有任何关系。”
道理辛识月都懂,就是听到母亲哀求的语气跟哥嫂为难的模样,心里就特别难受:“其实我也唾弃自己做事拖泥带水,一点都不干脆。”
“很正常。”有血有肉的人当然会受感情困扰。
幸好辛识月没有盲目接受道德绑架,持有理智。
“成年人应该为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负责。”
“咚咚——”
窗户从外面被人敲响,辛识月恍然抬头,堂姐的儿子程光宗正趴在外面朝她做鬼脸。
孩童天真可爱,辛识月“扑哧”一声被逗笑。
辛闻香带两个孩子逛街,恰好经过此地,也是程光宗和程朵朵最先发现坐在店里吃饭的她。
两个孩子被打发到旁边去玩,两姐妹单独相处时,辛闻香突然跟她道歉:“对不起。”
辛识月知道她什么意思,这三个字也听了无数次:“你没有对不起我,生活是你自己的。”
“我知道,你替我操心很多,也知道你怪我骨头软,总是出尔反尔。”辛闻香自认不够聪明,但她分得清谁对自己好。
“真不打算离婚了?”辛识月又问起那件事。
辛闻香说:“我咨询过,如果我跟程章离婚,其中一个孩子很可能会被判给程章。”
辛识月:“他家暴,在法庭上不占理。”
“两个孩子已经满八岁,会考虑他们的意愿,程章对我不好,孩子却很喜欢他。”孩子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父亲是个魔鬼,而她身为母亲,不愿意过早让他们接触到社会的阴暗面。
“况且我经济条件不如他,不具备抚养两个小孩的能力。”
辛闻香垂着脑袋:“最重要的是,不知道谁把这件事传进学校,那些小孩联合起来孤立光宗跟朵朵,说他们有暴力倾向,甚至有家长要求他们退学。”
一桩桩一件件,听得辛识月鬼火冒:“这学校还讲不讲理了!”
“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公平。”她何尝不想逃离地狱般的家庭,但为了两个孩子,她甘愿独自咽下苦楚,“总之谢谢你月月,大概是因为去警局走了一遭,他现在变了很多。”
“但愿是真改了。”辛识月皮笑肉不笑,拎起行李箱:“时间差不多,我该出发去高铁站了。”
“再见。”
辛识月揣着沉甸甸的心情返回渝临,周文萱来接站,一路上又安慰许多。今天是借住闺蜜家的最后一晚,辛识月计划明天就搬去悠山庭院。
辛识月忍痛请了位保洁阿姨开荒,忙碌一整天,屋里焕然一新。
当她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填满屋子,心里那块虚浮的石头终于落地。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拥有了可以自由支配的,属于自己的家。
保洁阿姨走后,辛识月又搜罗出一筐垃圾。
打包的纸箱角落破洞,干脆全部混在一起,拖到电梯口去。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