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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识月没时间跟他辩缘由,尖锐的质问直逼他:“我问你小宗去哪儿了?”
程章颤颤巍巍说:“车,车上,他们把小宗带走了。”
那些人诓骗他,要带他一起出外地赚大钱,程章心知这一走很难再回信阳,他抛得下妻女,唯独挂心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那些人撺掇他把儿子一并带走,他信以为真,哪知那群人半道将他扔下,只拐走程光宗。
被程章耽搁,他们彻底追不上那辆车,只能期望警方快些把人抓捕归案。
二人把程章带上车,准备跟警方会合。
程章后知后觉,发现车门上锁。
“停车!我要下车!”程章暴跳如雷。
辛识月心烦意乱,大声呵斥“闭嘴”。她拳脚功夫了得,程章在她面前向来畏首畏尾,当下缩起脖子。
辛识月早已习惯他欺软怕硬的性子,很快放低戒心。
后视镜里寒光一闪,周顾森猛地打转方向盘,正要偷袭的程章因为惯性狠狠撞击车门。
“他手里有刀。”
电石火花之间,车子不受控制冲进绿化带,辛识月抓紧扶手,惊魂未定,一把冰凉而锋利的小刀抵在喉间。
“我不去警局,不去。”比起儿子的安危,程章更害怕自己被抓进牢里,“开门,我要下车。”
程章满头汗水,气息急促,拿刀的手也在颤抖。
那距离太近,刀刃贴着肉,稍不注意就会划破脆弱的皮肤。
辛识月屏住呼吸不动,只有眼珠用力转向旁侧。
周顾森面色沉着,半侧身体坐着,在程章的威胁下解开门锁。
“呵。”程章得逞一笑,伸手去推车门,辛识月当机立断扯起身旁垫座的外套丢到他脸上。程章顿时失去方向,手里的刀子胡乱挥舞。
“下车!”周顾森对辛识月喊道。
二人几乎同时解开安全带扣,拉住把手的刹那,程章手里的刀朝辛识月直直扎去——
尖锐的刀口撕裂皮肉,瞬间迸发的痛感在周顾森右臂炸开,鲜血争先恐后涌出,迅速在车内蔓延。
后视镜映出程章狰狞的面孔,周顾森左手扼住程章粗粝的手腕,用力拔出小刀,将人推向后座。
很快,警察将车辆团团包围。
温热液体在指间凝成血珠,滴在沥青的水泥路,周顾森的呼吸逐渐厚重,辛识月从地上爬起,踉跄绕过车前,目光盯在洇湿的薄毛衫上,嘴唇止不住打颤:“周顾森。”
周顾森迈步走向她,宽大的手掌高高抬起,遮住眼前那片骇人的猩红:“我没事。”
沉沉的三个字敲打着辛识月的耳膜,回想临危之际,周顾森竟然毫不迟疑将她推出车外,以身挡刀。
那一幕惊险令辛识月心神震颤。
半小时后,警方在一辆弃掉的车里找到被灌药迷晕的程光宗。
据悉,那起犯罪团伙也涉及拐卖儿童,要不是警方出动及时,逼得他们丢盔弃甲,程光宗或许早就被带走。
辛闻香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痛哭流涕,辛识月则寸步不离守在周顾森身边:“医生,他的手多久能好?”
“这刀口窄但深,差点伤及骨头,前面两个月都要注意,坚持用药,减少手部活动,避免伤口再出血和感染。”老医师凑近电脑屏幕,缓慢打出病历单。
手臂一旦受伤,就会造成各种生活不便,偏偏还是右手。
辛识月盯着那只缠绕绷带的胳膊满t?脸愁容:“对不起,连累你了。”
“不关你事,换成别人我也会救。”周顾森的本意是,不希望她因此太过自责,落在辛识月耳中就变成,对方正气凛然,无论是谁在危急关头都会挺身相救。
负罪感有所减少,心里的感激越发浓厚。
这段时间的接触一点点改变她对周顾森的看法,也意识到,周顾森跟高中时那个冷漠古怪的少年不同,或许是时间让他成长为一个优秀有责任感的男人,抑或者是她因偏见误会了曾经的少年。
事情过去太久,久到辛识月遗忘掉所有细节,只留下高中时不好相处的印象。而今她打算抛开过去恩怨,重新认识这位老同学、新邻居——周顾森。
程章被警察带走后交代全部:他刷同城好友加上一年轻女人,异性间的暧昧以及已婚身份的禁忌感使他逐渐迷恋。对方不经意间向他炫富并透露自己的发财门路,程章尝到甜头,鬼迷心窍偷走家里所有存款。
根据程章提供的线索,警方顺藤摸瓜找到转账账户,可惜他们晚了一步,那家经过包装的公司早已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