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1页)
众人也习惯了他这个样子,除了与他关系近点的裴与朝留下来陪着他,其余人都回自己的帐篷去了。
裴与朝知道鹤北是劝不动的,也没费心思劝他,只蹲在帐门口望着远处朦胧的晨曦。
鹤北,不是你的错。
将军前往枞阳与人商讨调配粮草,约好的三日后将军依旧未归,鹤北担忧下便去寻将军,谁知道竟有细作偷偷跟在了鹤北身后,导致了现下局面。
鹤北沉默半晌,将手里一直握着的腰牌扔到裴与朝面前。
裴与朝瞅了一眼,腰牌上几道龙纹蜿蜒曲折,他眸色渐深。
看来这事和那位脱不开干系。
从粮草迟迟不到,递往京城的急报一直没有回信,到现在将军遇刺,哪一桩事是正常的?鹤北冷冷道,那位就是想要将军死在这里。
裴与朝喉头微动,却始终没出声。
过了好久,帐篷里传来咳嗽的声音,两人连忙进去照顾。
戚源醒过来时还有几分迷茫,他盯着帐顶呆滞了几秒,猛地意识到什么,转过头艰难地看向裴与朝,人呢?
没来得及审问就服毒自杀了,看腰牌还是那个人的手下。
然而他们也无法将此作为证据,毕竟将军出现在枞阳若是被知道了就要按照擅离职守来论罪,最可恨的是就连这项罪也是那位生生逼的。
戚源没回答,只皱了皱眉,看向鹤北。
鹤北摇摇头,沈先生并无大碍,已经送回医馆了。将军如果想要见他属下便去派人将他接来。
他们现在暂时驻扎在枞阳郊区,本准备接到将军就即刻前往边境的,如今这般情况只得再耽搁些时日了。
戚源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你们出去吧,我需要休息一会儿。
等帐内无人后,他的神色才痛苦起来,胸前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努力将破碎的记忆组织到一起。
然而自那个拥抱后,他就记不大清了。
只有几段零碎的记忆呼啸而来的箭雨,刀剑相击碰撞开的火花,溅到脸上的血还不完整。
沈清如应该吓坏了吧。
戚源缓缓呼出一口气,很快,微微迷茫的眼眸再度恢复为深沉一片,他喊来鹤北,让他派人手将沈清如送去京城。
将军,他问宜水现在怎么样了。鹤北说着,心下有些疑惑。
军里并没有宜水这一号人物。
戚源淡淡道,跟他说宜水没事,回军队了。等到了京城就让他自由行动吧,不用再管他了。
沈清如一开始就记错了他的名字,不过这样也好,以后相见也不会相识。
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本就不该与那种人有丝毫关系。
被人安排地好好的沈清如此时正在医馆里迎来了喜讯,他的眼睛终于康复了,他特别开心,晚上甚至多吃了一碗饭。
虽然身边看着他的两个人口风颇为严实,沈清如依旧不气馁。
宜水肯定没有事的,等到他们再见的时候他就能看清宜水到底长什么样子啦,以那人的性格应该长得也比较温柔吧,沈清如满怀期待。
结果等了几天等来的是宜水已经回军队的消息,沈清如愣了愣,我还没有道谢呢。
沈先生,将军已经吩咐人护送先生去京城,若是先生方便,明日即刻启程。
沈清如踟蹰半晌,我能去见宜水一面吗?
军队里的人都前往边境了,先生不用担心。
见对方诚恳又不容拒绝的态度,沈清如只好偃旗息鼓。
翌日,沈清如最后看了眼枞阳,元宵节的繁华与艳丽仿佛一场昨日烟花,他坐上马车,在哒哒的马蹄声里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
考虑到沈清如的体质,一众人马并未疲于赶路,再加上沈清如一路上颇爱观赏美景,走走停停,到达京城之际,已是鸟语花开的春天了。
进了京城的门,沈清如便与几人道别,独自开始寻找顾启在信上写明的地址。
幸好他当初留了个心眼将地址给背下来了,不然现在还真不好办。
一连问了好几户人家,都说不知道京城顾宅在何处。若不是沈清如知道那封信确确凿凿是顾启写的,他都快以为是他自己的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