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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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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

慢着。。。。。。也许是因为现在已经是晚上,他们点的灯又不亮?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些期待。

阳光好像有人沾了金写下的一个墨字,最浓烈的一笔正落在林言探出来的脸上。

没有声音回答,是林言自己觉得暖了。

他又慢慢躺回去,很和气地跟太医说话。

太医会觉得惊讶么?受了这样的伤,却还是‘读书人’的风度。他是盐科林大人家的公子,是宿儒的弟子,是解元、会元。。。。。。

太医应当会惊讶吧,然后会觉得他没堕了父亲与师父的名声。。。。。。

窦止哀送了太医出去,回来时见林言唇齿挪动。凑近一听,才知道他说的是

“我之后还有殿试。。。。。。”

太医是秦向涛直接拿自家牌子去请的,没过许久,荣国府里也紧着派人来,现在还未走。斐家父子都没来,只有斐茂贴身的长随过来,说斐先生一听到消息人就发了僵,现在斐府也正乱的一锅粥。

只是他又将斐府的令牌交给文墨,说是斐茂给的。

照在林言脸上的光渐渐冷了,他嘱咐文墨送他们出去,自己现今不好移动。秦向涛不愿走,可林言坚持着,他也只好一步三回头。

又有脚步声过来了,林言的鼻子开始发酸。

白日里的阳光只照在他脸上,冷酷地戳破他不切实的期望。夜晚的阳光拢在他身上,林言窝在黛玉手臂间,低声道

“姐姐,我看不见了。。。。。。”

黛玉还拢着他,林言的手背上垂着她袖子上的纱。

林言在恍惚中升起一种错觉——这不是袖子上的纱带,而是一方纱帐。

眼前的一片漆黑里刻印出一个景象。

那时他们都还很小,他还没做父母的儿子。姐姐在帐子里,生着病。他的袍角叫雨水打湿了,怀里还抱着干干净净的盒子。

然后景象有些变化,他也进到帐子里。方才的盒子打开,里面摊着几本书——都是些杂记故事,姐姐正给他念着,忽然父亲母亲就揭开帘子,瞧他俩做什么,轻轻笑着。

帘子在回忆的视野中垂落,好像天狗把月亮吃净。帐子里又只留下他与姐姐,只是情景又变了,长大的姐姐搂着长大的他,一下一下,轻轻抚着他的背脊。

“我刚得了一本曲谱,调子有趣,等明天便弹给你听。”

外面有不知名的鸟儿咕啾,黛玉的声音与往日无二,只是一滴滚烫的泪滴在林言的眉心。

他的手准确无误地抚上黛玉的眼睛。

“太医说是外伤。”

“嗯。”黛玉的手慢慢自林言的背脊游过来,把他一点绷得过紧的头发解开。她的声音仍未变,即便眼中已经蓄满水汽:“太医说你是走运,可巧鼻梁高些,倒替你挡下一击。只是弓弦锐利,这段时日好生养着便是。”

“可是姐姐,殿试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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