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3页)
姜邑尘手上端了沏好的药,推开虚掩的门进来,摇头轻叹一声去把地上谢晋扶起身来。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何必对孩子这般呢?”
姜邑尘将药碗递到他手上。
“快十年没见过了,再陪你母亲说说话吧。”
谢晋红着眼尾点头,应了一声。姜邑尘没留下来打扰,拍拍他的肩膀后带上门出去了。
屋里烛火一夜不断,姜邑尘在庭院里看着这水雾氤氲的池水边坐了一宿。
心中不安,掐指算来。
近年来天地间总感觉有异样,又说不上来。虽然世间无处不生变数,但这次似乎要比以往风波更甚。
东隅日升,晨间停滞在空中的雾气也渐渐消。
姜邑尘掸去衣上凝露,起身往屋内走去。
屋里烛台燃尽,焚香也窦然折断,窗外寂寂。床上人已经没了气息。
谢晋伏在她床边掩面痛哭。
“晋儿,节哀吧。”姜邑尘轻抚他的头顶。
“父亲,再留我在符景庭里多待几日吧,我想为母亲守完灵再走。”
“你想留几日都好,这里是你归处。”
谢晋摇摇头。
“我知道母亲的意思,她不愿我回符景庭,就是不想我依附在这里做个无为庸夫,待守完灵以后,我不会违背她的意愿。”
姜邑尘垂眼看他:“也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符景庭坐论褚源事
一蓑松风,暮见流霞。
平仄声流转山尘里。风拂高冈,路上车碾土扬。
顾淮音一头扎进无垠夜色里,微凉的夜里透着虫鸣。
前路并不是完全晦暗无光,幕布般的天空一轮弓月跃然其上。
经年岁月让记忆蒙上一层又一层纱,层层叠叠间,她凭着感觉还是在青石路的尽头找到了那处庭院。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笃笃”,夹杂络头铜环碰撞之声沉闷不已。
顾淮音收紧手里缰绳下马。
一连几日奔波,路上纵横枝桠将衣裳划破一道道口子,尘土下也看不清衣衫原本的颜色。
模样看上去实在是狼狈,即便是挚友,这般模样冒然来访也不合礼数。
顾淮音在清溪边净了手,稍稍将自己收拾了,偏偏此时天公不作美下起雨来。
大雨浸透薄薄人影,她更显窘迫。
顾淮音:“……”累了,开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