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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逢(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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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封锁所有的出口。”陆迟身上的戾气锐增,望着墙壁一角,眼神幽深平静之下酝酿着狂风暴雨,让人不敢直视。

“大侄子,你又发什么疯?”陆迟的小叔陆岑微微挑眉。

陆迟没有理会他,依旧出神注视着墙角露出的那抹瘦削颤抖的肩膀,回想起方才一闪而过的脸。

比起两年前,更瘦了,脸颊几乎凹陷,原本柔亮的长发也失去了光泽,他精心养出的骄矜荡然无存,只余下无限的苍白和病弱。

不是要去追求更好的生活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嘴角勾起一个极尽嘲讽的笑,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咔嚓——

修长骨感的指间力气太大,空无液体的酒杯应声而裂,碎屑落了一片。执杯人不甚在意的扫开西装裤上的玻璃屑,轻慢随意地抽出丝巾裹住受伤的指节。

一旁的戚燃杵了杵孟光。

“阿燃,他到底怎么了?”孟光看到陆迟这样的眼神,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毕竟,上一次陆迟露出这样的眼神,就变得十分可怖,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戾气,喜怒更加莫测,整个豪门圈子里无人不怵他。

就连喜好联姻换取利益的家族,有良心的也不敢把人往这位身边送,生怕这位喜怒无常的掌权人有什么磋磨人的恶劣癖好。

戚燃没有说话,按下他的手,但眼神却是在向他确认那个不可置信的猜想。

陆岑见他们眉来眼去,也没有强行加入,贴心的去和宴会厅负责人联系,交代了陆迟的吩咐。

另一边,众人眼里杀伐果断的陆迟,难得酝酿良久。一贯稳重的人,起身时醉意上头,竟微一踉跄。

他借着呼吸压下醉意,带着一身难言的情绪,走向那个他盯了许久角落。

墙角的林阙轻毫无察觉,在陆迟近身前,一位侍应生喊走了他。

“偷什么懒,说得就是你。”侍应生的语气轻慢,带着明显的恶意,触及林阙轻冰冷淡漠的眼神,他气焰登时弱了三分。

“去香槟塔看着,别让人碰倒。”但他似是不甘心,依旧强撑着开口。

来这里做侍应生的人文化背景不同,当然也有性格因素影响,对林阙轻并不全然友善。

香槟塔附近的人最多,林阙轻明白,这个侍应生是想为难他,但他不想给领班添麻烦,越来越不适的身躯也无力支撑他与人争辩。

他深呼吸几次,整理了一下着装,尽力忽视发抖的身体,装作无事地样子走到香槟塔边。

alan见林阙轻朝这边走来,担忧地询问:“怎么过来了,你的身体没事吗?”

林阙轻摇摇头,勾出一个笑,示意他不必担心。

香槟塔附近虽然宾客多,但同样的服务生也会更多,刚开始林阙轻还算应付得来。

侍应生中途是没空休息的,大多人会在宴会开始前用餐,可林阙轻胃口一向不好,强硬吃下只会在不合适的时机吐出来。

行走在甜腻腻的香槟味中,他忍受着胃部的抽痛和呕吐的欲望,强打精神服务宾客。

来回走动一会儿后,他脚步虚浮地回到桌边,难以忽视的晕眩席卷,太阳穴和胃部的刺痛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他用力眨眼,想要保持清醒,可脚下的步伐依旧摇摇欲坠。

“qing!小心!”alan急切的声音响起。

一位微醺的客人在趔趄间摔向一边,香槟塔朝着林阙轻的方向轰然倒塌。

林阙轻半阖着眼抬起头,周围的一切他早已看不清,只能听见一片嘈杂的人声。

哄闹间,他扶着桌角的手无力垂下,再也无法支撑站立,摔倒的瞬间,微凉的酒液溅在他洁白的衬衫上,耳边似乎有什么巨大的脆响。

“发什么愣?”一道不算温柔的声音压抑着怒气响在他头顶。

香槟碎在他身上之前,他更先闻到的是一阵红酒的苦涩气味,混杂着他魂牵梦绕又宛若噬骨毒药的雪松味。

玻璃震碎的巨响里,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动作利落地将他拉开,力度太大,惯性使他的额头直直磕在宽阔的胸膛上。

随着最后一个杯子落地,林阙轻已经被包裹在一个充满安全感的怀抱里。

在这个只会出现于他梦中的怀抱里,熟悉的味道和感觉将林阙轻紧绷的神经击碎,思绪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两年前,伪装的坚强溃不成军,一切都融化在这里。

震惊奔溃之中,他破罐破摔地闭上眼,想象自己的双手紧紧环绕住宽阔的后背,头紧贴在胸口,紧到能听清心跳为止,贪婪的想要永远留在此刻。

但,排山倒海的情绪,最终只化作一个存在感低到仿佛没有的动作——他的额头轻轻蹭过灼热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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