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略胜道祖一筹（第2页）

“复活？”白绝冷笑，“我已经死了。真正的我，早在三百年前就被背叛、被封印、被千刀万剐。现在的我，不过是一缕执念，依附于剑心之上苟延残喘。而你……是你一步步唤醒了我。”

他抬手，指向林无尘的心口：“你以为你在斩妖除魔？不，你是在替我清理障碍。那些剑奴，本就是我当年布下的棋子，他们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承载着我的意志。你杀了他们，等于将分散的力量重新汇聚到你体内??也就是汇聚到我这里。”

林无尘如遭雷击，脑海中闪过这些年走过的路：北境雪原的冰窟之战，南荒毒沼的血月之夜，西漠佛塔下的剑影对决……每一次胜利的背后，的确都有种诡异的共鸣感，仿佛那些敌人并非死于他手，而是主动将力量归还给了某个人。

“所以……我只是一个容器？”林无尘低声问。

“聪明。”白绝点头，“当你集齐十二枚剑奴印记，体内剑心圆满之时，便是我完全复苏之日。届时，你的意识将被抹去，肉身将成为我的载体，重临世间。”

林无尘握紧剑柄，指节发白。

“那你为何现在现身？阻止我斩你？”

白绝沉默片刻，忽然叹息：“因为……你不一样。”

“什么？”

“前三任承剑者，皆是贪恋力量之徒，稍得寸进，则狂妄自大，终被反噬。而你不同。你虽用我的力量，却始终坚守本心，不愿滥杀无辜。你在挣扎，你在抵抗，哪怕明知结局可能是粉身碎骨。”

他目光微动，“这样的你，让我想起了……我自己。”

林无尘怔住。

“所以我给你一个选择。”白绝缓缓说道，“现在，你可以毁掉剑匣，自废修为，从此做个凡人。或者……与我共掌此剑。”

“共掌？”

“不错。”白绝伸出手，虚空中凝聚出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这把剑，本不该属于任何人。它是‘天道之剑’，象征裁决与终结。三百年前，我因逆天而行，妄图斩断命运锁链，才落得如此下场。如今，若你能以‘借’而非‘夺’的方式驾驭它，或许……我们都能挣脱宿命。”

林无尘望着那柄剑，心中波澜起伏。

他知道，一旦接受，便意味着永远无法摆脱白绝的存在。他的每一个念头，每一招剑式，都将受到另一道意志的影响。可若拒绝，要么死于剑心反噬，要么亲手终结自己的一生。

风雨更大了。

忽然，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林无尘回头，只见一名少女踏雨而来，衣衫湿透，脸色苍白。她手中抱着一卷泛黄的竹简，额角渗血，显然一路受过追杀。

“阿阮？”林无尘惊呼。

苏阮跌跌撞撞扑到他面前，将竹简塞入他怀中：“快……快打开……这是我从‘藏经墟’最底层找到的……关于‘借剑术’的真正记载！”

林无尘迅速展开竹简，目光扫过一行行古老文字，神色骤变。

原来，“借剑术”并非单纯借用他人之力，而是一种古老的契约仪式??**以己身为祭，换取短暂无敌，但最终必须偿还代价：或寿元，或灵魂，或轮回。**

而在最后一段，赫然写着：

>“唯有真心愿‘代彼受劫’者，方可逆转借势，化‘借’为‘予’，使施剑者得以解脱。”

林无尘猛然抬头，看向白绝：“你是说……如果有人愿意代替你承受那份罪孽与封印之苦，你就能真正解脱？”

白绝默然良久，终是苦笑：“没人会这么做。我是剑魔，杀人无数，背负亿万冤魂。谁会愿意替我赎罪？”

林无尘却笑了。

他转身扶住苏阮，轻声道：“你先走，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

“你不跟我一起走？”苏阮眼中泛泪。

“有些事，必须做完。”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相信我，这次……我会回来。”

苏阮还想说什么，却被一股柔和剑气推出十丈之外，随即一道剑幕升起，隔绝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