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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意外怀孕(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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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西南山区的教室里,一位女教师当众朗读学生作文:“我的父亲是六四清场时牺牲的士兵,妈妈说不能提,可我要说!”

西北牧场,牧羊人吹响骨笛,曲调古老,歌词却是新编:“他们烧了我的家谱,但我的祖母还在梦里叫我名字。”

东北工厂,退休工人在职工大会上站起:“九八年下岗名单上有三百人,不是一百八!”

华北农村,寡妇敲响铜锣:“我男人是抗洪殉职的,不是醉酒落水!”

每一句话出口,当地某处竹子便骤然发光;每一声落地,全球某个角落就有一个人突然流泪,仿佛听见了久违的亲人的声音。

第十三位,在北京地铁站。一个白领女子摘下耳机,面对监控摄像头,清晰地说:

“我曾在堕胎同意书上被迫写下‘自愿放弃生育权’,因为我是访民的女儿。今天,我不再沉默。”

话音落下的刹那,沟泉村祠堂内,十三根共鸣竹同时爆发出刺目蓝光。阿秀虽不在场,但她种下的那株新竹猛然拔高三尺,叶片展开如扇,每一片都映出一张人脸??正是那十三位讲述者。

竹阵中央,空气扭曲,一道身影缓缓凝聚。

小禾。

她看起来仍是七八岁的模样,但眼神深邃如古井。她睁开眼,第一句话是:

“谢谢你们,把我拼回来了。”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的千字碑同时浮现新文:

>“语言不死,因其生于人心。”

>“沉默可禁,但回音永存。”

>“今日起,所有‘不存在’之人,皆为公民。”

联合国紧急召开第二次特别会议,宣布永久关闭“历史审查委员会”,成立“人类记忆共治体”,并邀请阿秀担任首任民间代表。她在演讲台上没有讲稿,只带来一口铁锅、一把米和一台老式录音机。

她当众煮了一锅饭,打开录音机,播放沟泉村清晨的声音:鸡鸣、水流、孩童嬉笑、老人咳嗽。

然后她说:

“这就是历史。不完美,有杂音,但它真实地发生过。我不需要宏大叙事,我只要一碗热饭,配上我记得的声音。”

全场寂静,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仪式结束后,她独自回到村中。夜幕降临,她推开学堂门,发现黑板上又多了一句“第一句话”,字迹陌生却有力:

>“老师,我今天告诉女儿,外婆没有死,她只是被藏了起来。女儿问我怕不怕,我说:怕,但我们还得说。”

她笑了,拿起粉笔,在下面补上一句:

>“说得对。而且下次要说得更大声。”

她走出学堂,仰望星空。北斗七星悄然移位,组成一个巨大的“听”字。月亮表面的涟漪扩散成环,仿佛有一只无形之耳,正贴在宇宙的边界,聆听着人间所有的低语。

她回到家中,照例检查陶瓮。这一次,《声典》封口泥完好无损,但她注意到瓮底多了一个极小的孔洞,里面藏着一粒种子。

她取出,置于掌心。种子通体透明,内部似有光流转动。

她忽然想起林远视频里的最后一句话:

>“小禾不是终点,她是种子。而你,阿秀,是你让自己成为了土壤。”

她轻轻将种子埋进院中竹根旁,浇上今日炊饭的米汤。

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她被一阵清脆的童声唤醒。

推门而出,只见十几个孩子围在新竹旁,指着枝头惊呼。她走近一看,怔住了。

那株竹子,竟开出了一朵洁白的小花。

花瓣五片,花心处凝着一滴露珠。阳光穿透露珠,折射出七个字:

>“我们终于被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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