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第13页)
孟大夫,被下了牢狱,等候处罚。但真正的罪魁祸首,毫发无伤。
孟内史也没有蠢到自己站出来的地步,所谓同族血亲,不过随时可以抛弃的一枚棋子。
出头鸟,只有两种极端的结果,要么加官进爵,要么人头落地,显然,孟大夫是后者。
楚越坐在窗下,视线透过半掩的窗扉,望向天启阁中庭院的跪着的青年,一时有些不忍、犹豫。
孟大夫是孟守他爹,他通过魏冉找到了自己。
他一旦开口,楚越就不好拒绝,干脆拒而不见,孟守见楚越不见自己,双膝一曲,跪在了庭院中,执意要求见。
正午太阳毒辣,他跪得板正,腰背直挺,约莫跪了一个多时辰,楚越到底不忍,“别跪了。”
她打开窗,对庭中青年道:“你若是为你父亲求情的话,还是趁早离开吧。”
家中遭逢骤变,孟守备受打击,憔悴的厉害,一身简朴衣着,全然不见半分当日英气逼人小将军的影子。
“我知道是谁害了我父亲。”
孟守抬头,眼底全然倔强。,他大声对楚越道:
“我来不是为了父亲求情,我想投奔您,为我的父亲报仇。您既然能收诙做你的门客,我也可以,我比他更强,他不认识字,但我认识,咸阳城的情况,我也比他更熟悉。”
“司巫若要嫁给公子华将军,伯父不,那老贼势必不会与司巫善罢甘休,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既然如此,何不联手。”
说罢,孟守抬手,朝楚越拜了下去,“请司巫成全。”
前半句令人心动,后半句简直是胡说。
楚越站了起来,指着门口,言简意赅,“滚。”
趁她没翻脸之前,快点滚。
孟守还想说什么,膝行两步,哀求道:“司巫”
“把他给我叉出去。”
见楚越真生气了,宫人寺人也不敢违逆她的意思,一拥而上,连推带挤,将孟守赶了出去。
楚越站在廊下,秋日的风中,还残存着些许夏日的闷热,她深吸口气,试图压下心头怒火,可热风入肺腑,反生出一股黏稠感,粘在五脏六腑,燥热难耐。
孕妇体热,一燥热,楚越便没什么耐心,眼前危急已经解决,那么该思考一下悔婚的事情了。
信誉分这个东西,生来就是要被扣的。
不管。
楚越去见了王后,王后正在为嬴荡缝衣,他长得快,长得高,又正在学武,一件衣服,不到半月,要么捉襟见肘,要么破损不堪。
见楚越来了,王后温柔一笑,招手让她过去,见她额头满是细密汗珠,便放下手中阵线,为她擦拭汗水,“怎么一脸的汗,还愁眉不展的?”
王后的手熨过她不经意间紧蹙的眉宇,“放心,能有什么事,不管你是什么人,巫咸后人,还是魏人,都不要紧。其实你要是魏人也挺好,我也是魏人。”
她笑道:“这样的话,就是上天的缘分,要我们两个魏人,在这秦宫相遇。”
王后柔声细语,令人如沐春风,楚越望着王后,咬咬牙,摊牌道:“王后,我不能嫁给公子华,因为,我已经有孕在身了。”
“什么?”
王后先
是一惊,下意识看向楚越腹部,“你是你和白起的孩子?”
楚越郑重点头,“是,所以我不能答应这门婚事。”
王后看向身后女官,女官会意,当即去请医师,她拉过楚越的手,安慰道:
“子越,别怕,女子妊娠乃是天命,人力无法更改,既要他投胎到你腹中,那就是命数。你先安心养胎,把孩子生下来,总归是条人命。”
没有有效避孕手段的时代,也没有先进的打胎技术,母与子,基本是同生共死。
儒学还未成为显学,程朱还没降世,人命还是比较重要的东西,大过虚名繁礼。
对于初次怀孕的楚越,王后第一时间采取了安抚措施,但这事到底不是什么符合周礼的好事,她脸上神情也是一时复杂。
她沉了脸,环视一周殿中侍奉的宫人,“今日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半分,小童就拿你们是问。”
宫人纷纷道:“是。”